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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宮內暗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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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華殿。

梁鈺安坐於案前,滿案的奏折已經批了近一半,他似乎也累得有些虛脫。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掉,甚至拿筆的手已經有些握不住了。

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不好,蒼白地有些可怕。

殿內只有他一人,就連個侍立的宮女都沒有。

梁鈺安批閱奏折的時候,並不喜歡人近身侍候,侍候他的宮婢和內侍們只能候在外殿。非他召喚,誰也不可以入內。

一片桃花從窗口飄了進來,落在他正在閱看的奏折上。

他撚起那片小小粉花瓣,似乎想到了什麽。

擡頭望向窗外,白衣如是的女子正看著他溫柔地笑。

那襲伴風微舞的素裳,溫柔如三月楊柳的笑容,似刻在了畫中,美好如夢。

他似乎是真的看到她了。

看到她熟悉的容顏。

便有些恍惚了。

他伸出手去觸及,那個女子卻漸漸變得透明,直到他落淚的那一刻,她化成了漫天飛舞的桃花,在窗外落了好久的花雨。

“錦瑟……”

“父皇!”

奶聲奶氣的聲音從窗口傳來。

梁鈺安這才回過神來,原來是那只小團子不知什麽時候趴到了窗口上,身上落滿了花瓣。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,滿目好奇。

父皇剛才對著她喊了一聲“緊舍”?那是什麽啦。

她聽不明白。

“危險!”梁鈺安趕緊把梁雲笙從窗口上抱了下來。“你是怎麽爬上去的?”這個娃平日笨得連個矮凳都要人抱上去,這麽高的窗口她是怎麽爬上去的?

頂著父皇那嚴厲的眼神,她只好朝窗外指了指。梁鈺安把她放下來,一過去看。有兩個少年蹲在了窗口墻角下,登時無語透了。

“進來!”梁鈺安無語之極,這兩個孩子好好正門不進,蹲在窗口下幹什麽。

莫說他這皇家是個窩賊的地方,需要這麽偷偷摸摸的?

梁容音和昭頃君從窗口跳了進去,像做賊似得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有沒有別人看見,發現沒有別人才放心了。梁鈺安見此便更是心生疑慮了,神色便有些凝重了。

“參見陛下。”兩人行禮。

“起來吧。”梁鈺安重新坐回堆放奏折的案前。

梁容音一向註重儀容,行完禮後,便趕緊整理了衣裳,拿出鏡子照了照臉上有沒有沾到什麽臟的東西。

昭頃君上前道,“陛下可知邊境匈奴進犯的事?”

梁鈺安正色點頭,“未曾得知。”

匈奴進犯是什麽時候的事?怎麽沒有人通知他?

昭頃君見他疑惑總算清楚為何那些人敢將父親打傷了,只是父親受了傷過不來,只能由他和世子代為上報。

陛下身邊,有些人不得不除了。

“匈奴進犯已有月餘,叔父的信是月前八百裏加急送來長安的,但是不知被誰給扣下了,竟沒有傳到陛下手中,而後那個信使也沒有回來,而後叔父又寫過一次,每一次派出的信使都沒有回來,長安更是毫無回應。叔父這才讓頃君帶著信回了長安。父親心急便急入了宮,但是被人攔下了,還被人暗中中傷。”

梁鈺安聽得額頭上青筋暴起,手中的筆桿被捏到折斷。

“繼續說。”

“是。”昭頃君繼續說了下去,“陛下,傳去元王府的聖旨是陛下所寫嗎?”

聖旨?梁鈺安頓時重擊案擊,只聽得嘩啦啦的聲音,好些奏折都掉在了地上。

正蹲在梁鈺安旁邊拎著木馬玩的梁雲笙被嚇到了,她拎著木馬呆呆地望著發火的梁鈺安,嚇得快哭了。

她捂住了自己想哭的嘴,躲一邊玩去了。

父皇應該是碰到煩心的事,一會兒她再去安慰他就好啦。

“孤今日帶了笙兒回皇宮後,一直在龍華殿批閱奏章,並未傳任何詔書!”梁鈺安起身,眉峰緊皺,面容沈郁。“這群人好大的膽子,當孤死了嗎?”

梁容音上前,“容音與孝叔弟弟都覺得,陛下身邊應是有了隱奸。”他和昭頃君都覺得怪怪的,於是便以出宮為名,讓侍衛為扮成他的樣子出了宮,他和昭頃君偷偷留在宮裏。

“今日入宮之時,邀了孝叔弟弟陪伴,半路被襲,攔了好一陣子。若非孝叔弟弟全力相護,容音今日是見不到陛下的。容音入宮,本只是尋笙兒的,卻不知半路會遇襲。”

昭頃君隨即反駁,“那是因為我的父親入宮受襲一事把你嚇到了,才找上的我保護,說什麽邀我,平日裏若是笙兒近我一步,你就會把我趕回家去。”

這個控妹的家夥!明明是帝姬愛纏著他,喜歡跟他玩,這個控妹的家夥非到元王面前說他誘拐帝女,成天成天的出風頭,就是為了把他們家的妹妹騙走,甚至提了當年玉佩的事。

表面一副溫潤公子的樣子,實際上像只狐貍。

梁容音憋紅了臉,狠狠地瞪了昭頃君一眼。

臭小子,陛下面前揭我短,看我等會怎麽收拾你。

昭頃君表示嗤之以鼻。

梁鈺安輕咳一聲,這倆死對頭,在他殿裏這算是掐氣來了嗎?只是怎麽看都只是孩子氣的打鬧,便覺得好笑。

“別鬧,正事要緊。”梁鈺安正色道。

“是,陛下。”

“頃君哥哥。”梁雲笙聽到好像昭頃君提到了她的名字,便歡喜地跑過來,抱住他的腿,望著他,“阿笙就等你一會會兒,你要快點忙完帶阿笙去爬花樹哦。”便頂著自家兄長淩厲的目光縮回了墻角,不玩木馬了,蹲著畫著圈兒。

梁雲笙那個時候很小,並不知道他們商談的是國事,只是覺得他們聊了很久,哥哥和頃君哥哥一再爭執,而父皇也發了好幾次火,最後把桌子都拍成碎片了,奏折掉了一地,她便嚇著縮在墻角一動也不敢動。

“陛下應當顧及身體才是。”梁容音看著滿地狼籍甚是無奈,原本皇帝伯伯的身體就不大好,還總是動不動就發火,讓那些在外殿候著的人更是嚇得殿門都不敢進,一敲門問陛下怎麽了,陛下總是批評誰的奏折他不順眼,比如,

“這個奏折是哪個混賬寫的?字跡如此繚草也敢上呈!”

嚇得外邊侍立的內人和宮婢不敢進來。

雖然說這不失為一個辦法,但是有點暴力啊。難怪能坐鎮梁朝數十年的病弱皇帝,卻也不是吃素的。

“您這火氣……”

梁鈺安坐下搖頭,心裏甚是煩悶。“無妨。”已經習慣了好些年了,再說這今年能不能活過去還是個問題呢。元兒遲遲不肯接任皇位,他的顧慮他也知道。只是,他撐得真的有些太累了。

後宮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……更加可怕。他寧願快些去見了閻王,也不想這樣活著,只是這個江山……

唉。

“你父王呢?”

“假傳聖旨的人,只要臣進宮而已。”梁容音把聖旨呈給梁鈺安,“臣已安排屬下扮做臣的樣子回了府,應該無事了。”

梁鈺安打開那個假聖旨仔細看了好一陣子。突然神色突變,“容音,你和孝叔怕是中了計了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這一章有些短了,為了埋伏筆見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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